怀念严师

作者:佚名  时间:2006/12/24 2:50:43  来源:会员转发  人气:
  时下的批评中,人们对老师体罚学生的愤怒恐怕要居之首位了。作为一个刚走上讲台不几年的我,真要让我搜索一下受体罚的经历,竟很难说得上对某位先生的出离愤怒,亦或自己有着很深的奴性,居然怀念起几位最凶的老师来。
  给我体罚最深的老师是我的启蒙老师,从体罚频率、花样、强度,我都非记住他不可。作业没做完 、字迹不工整 、背书不流利,他都少不了我的好看。更令人气恼的一次是我玩破玻璃瓶,把中指划破很深,鲜血直流,他闻讯赶来,甩手就是几耳光,然后才把我送到医院包扎,天天送我去打针。我怕打针,他为鼓励我,特地自削了一只木板乒乓球拍给我。然而手好了以后,他坚持要我在全班作检讨。自此以后,诸如游泳、玩火等危险活动我再也不敢沾边,乒乓球倒一直成了我的骄傲。现在回想起来,许多遵规守纪的做人规范,居然很大一部分是他给我的,比起众多的法律条文来,他的教育形象、生动、实用得多。也许他是老师兼父亲的缘故,我不敢恨他。每每背起昔日他高压给我的东西,徜徉于文学的边缘时,竟还糊涂的认为少时的体罚值得。每年春节,父亲有很多的学生来看望他,他们谈得最多的居然也是那么不长进:“当年我们很怕您,现在我们很想您。”
  年龄稍长的读书人恐怕都忘不了中学时代吃饭的经历,铃声一响,饥肠响如鼓的学生如猛虎下山,一窝蜂的挤到卖饭窗口,直挤得青筋突起,汗流浃背。馒头稀饭遍地开花。至于被烫着的,被挤倒的,因而引起口角的,甚至大打出手的,那是顿顿少不了。像我这样体积小的同学,也不知多少顿没吃上。那时我总是盼望星期二,因为那天值日的是叶老师,可他是全校出了名的“恶”老师。他治理那种拥挤混乱的局面是拿手好戏,连校长都自愧弗如。据说他的办法有点“毒”:拿着一个竹扫帚朝最拥挤的地方排头打去。可惜,我没有见过他真打的场面,也许大家久扬其恶,届届相传,一见征兆,早已惶然站队。我所见到的却是他只在一边悠然吃饭,全不瞧我们一眼,居然无一人敢插队。更神的是哪怕他偶尔经过,万头攒动的饭堂立即井然有序,人声鼎沸的会场顿时鸦雀无声,这与其他怀柔的老师救火似的治理拥挤混乱的局面形成了多么鲜明的对比啊!现在每每奋力于文明的大城市挤共汽买车票,身单力薄的我总想念着那位给我带来安逸的“恶”老师,难道我是天生的贱骨头么?
  也许少不更事时权力的自我保护意识太差,我全然没有向他们讨个说法,却在有惊无险有伤无害中迈进了大学。回忆起这段流金岁月,我居然还是那么不长进,最最怀念的恩师还是蔡伯铭教授-----用当时的话来说他可是最讨人“嫌”。每次上课要点名,下课要布置作业,甚至作业做的不好,还要批评人。有一次他硬是让我当堂亮相,重做作业,从此我学习不敢懈怠,生怕授人以把柄。这样严师的课到现在还不敢忘,而其它的爱师的课已所剩无几了,我如此继承了民族欺软怕硬的劣根性,真是罪过!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轮回中我已为人师。块头不大的我战战兢兢的站在讲台上,向一位讲话的同学瞪了三回眼,她睬而不理继续演而讲之。我不敢再严厉,班主任曾提醒我,这位同学爱跑,一离家出走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某某老师为此反省职业道德呢。可自己的成长经历却告诉我,这可要误人子弟啊!
  静夜中,我如何也闭不上那只眼。现在的家庭一个孩子,受着几代人的呵护、宠爱,有谁在正确的修正和规范孩子的行为引导他们的成长呢?一个生活在表扬和溺爱中的孩子能够面对复杂的生存竟争么?能够识破魑魅魍魉的鬼把戏么?花季少年犯罪率逐年提高不也是在证明着道德教育的后退么?在一片喊打声中,我却如此柔软地怀念这些严师,学生、家长、社会又会怎样的要求我呢?每位过来人都遇到过严师,我想问一问,现在你还在恨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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