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美》人物形象赏析
(214107) 无锡市羊尖高级中学 潘晖
一,非诗意性——解读“我”
初读穆旦《赞美》,感觉到此诗毫无诗意,让人难以接近。作者也坦言:“我的诗中没有风花雪月,而是用了非诗意性的辞句。”固然一方面穆旦深受西方现代派的影响,但从根本上讲,源于其自身经验的非诗意性。
此诗写于抗战初期,1941年的昆明。让我们来了解一下穆旦在抗战时期的经历,穆旦,原名查良铮,1918年出生,1935年考入清华外语系,抗战爆发后,随清华、北大、南开三校师生从长沙步行至千里之外的昆明,1942年5月毅然加入中国远征军赴缅甸作战,这些经历对他的创作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抗战以来,穆旦的心灵和肉体受到了双重的考验,长沙至昆明的艰苦之旅,在诗人面前展开的是烽火连天、山河破碎的现实,这使他产生了对民族生存状况的痛苦记忆,《赞美》诗中的“我”,分明可以看做诗人自我,他“追求自己的生活,忠实于非诗意性的经验,写出发现底惊异。”因为抗日战争不同于别的战争,是在象穆旦这样的青年知识分子热切的期盼中到来的,来到之后,他感到兴奋,但又沉思。他看得比一般人深,知道中国无数年代的战争,由农民负担,今后的战争也将由农民负担,因此,他赞美他们。他以自己的经验和时代内容血肉相融,他仿佛站在历史的高度,鸟瞰满目疮痍的中华大地,他在荒凉的土地上,在野草的茫茫中,在忧郁的森林中,对着那在天际爬行的不移的灰色行列,诉说自己的沉默的爱情,要以荒凉的沙漠,坎坷的小路,阴雨的天气,要以带血的手和佝偻的人民拥抱,这是一个有着强烈爱国之情的形象,每节诗的末句“一个民族已经起来”分明是诗人发自肺腑的带血的呼喊,。
二,觉醒的老马——解读农夫
臧克家的《老马》这样写到:“总得叫大车装个够,它横竖不说一句话,背上的压力往肉里扣,他把头沉重的垂下!”旧时代的农民,世世代代都这么活着。这许多孩子的父亲,多少朝代在他身边升起而又降落,希望和失望压在他身上,路是无限的悠长的,他守望着自己的贫穷、劳苦 ,也平稳而安详的生活着。然而战火烧近了他的家,战争打破了乡村的宁静,“在大路是多少次愉快的歌声流过去后,在大路是人们演说,叫嚣,欢快”后,他被抗日学生的爱国热情所感染,不再忍耐,他抛开了一切,他放下了手中的古代的锄头,坚定地看着自己融进了死亡,走上了反抗的道路。这是一个什么形象?他的内质是什么?是什么使得我也在为他的离去而痛哭 ?不言而喻,这两组意象,有着憾人心魄的力量。农夫与我猝然相遇在诗中,各自理解着自己的使命,我 和农夫以自己独有的方式表达着清醒,传达出 一种与 昏聩的世界格格不入为寻找光明而粉身碎骨的精神。到 此,我们已经完成了对意象解剖,挖出了诗歌的某些内涵,然后进一步去体味:在这一荒凉而饥饿的画面里,农夫形象的精神之光开始活跃起来,扩展 起来,从而传达出农夫的个性品格——在自身充满动乱矛盾苦难和愚昧时,毫不犹豫抛弃自己牺牲自己,寻求走向光明的出路,也正因此,一个民族已经起来。农夫,他不仅仅是单个人,也是一群人,更是中华民族的象征。他承载着民族历史的内涵,代表着先行者的特定品质,闪耀着民族性格的不朽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