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中国式的牧歌
——关于《〈边城〉节选》的一种解读
琼海市华侨中学　 吴荣
牧歌起源于古代希腊的一种描写牧人生活或农村生活的短小抒情诗，在其发展过程中，逐渐形成了其在与复杂、败坏的城市生活对比中表现淳朴、自然的乡村生活的实质，同时也超越了形式上的限制，弥散于各种文学样式中。作为中国现代文学牧歌传统中的顶峰之作，沈从文的《边城》巩固、发展和深化了这种乡土的抒情模式，并蕴涵着本民族传统的诗性特质和浓郁的古典意趣。本文试从构筑理想的乐园、表现诗性的气质和渲染忧伤的审美氛围三个方面入手，对《边城》牧歌图式的诗性建构略作解读。
一 构筑理想的乐园
《边城》处处充溢着牧歌气息，而构筑理想乐园的冲动尤为强烈。关于这篇小说的创作动机，作者说：“我要表现的本是一种‘人生的形式’，一种‘优美、健康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我主意不在领导读者去桃源旅行，却想借重桃源上行七百里路酉水流域一个小城小市中几个愚夫凡子，被一件普通人事牵连在一处时，各人应得的一分哀乐，为人类‘爱’字作一度恰如其分的说明。”由此我们不难看出，作者试图从远离尘嚣、风光秀美的自然生活和优美、健康的人性等方面构筑自己的理想乐园。
守望乡土、家园，追寻原始的古朴美。宁静古朴，流溢着原始的野性是《边城》理想乐园所追求的外部气氛。首先作者以独特的视角，选取远离尘嚣、偏僻的湘西作为生活场景。这里固然有作者难以割舍的乡土情结，表现本民族（沈从文有苗族血统）文化心理的愿望等因素，更主要的是作者对腐朽、喧闹的城市生活的失望而产生的回归本真的愿望，湘西，这块心灵的净土就迎面而来。“近山一面，城墙俨然如一条蛇，援山爬去，临水一面则在城外河边留出余地设码头，湾泊小小的篷船。”“贯穿各个码头有一条河街，人家房子多一半着陆，一半在水，因为余地有限，那些房莫不设有吊角楼。”这是典型的湘西山城，在作者的心目中，这里依然守着她特有的、古老的生活方式，保存着那一分传统，守着那一分宁静；虽然她并不完全与外界隔绝，偶尔各村寨逢场，“渡口飘来乡生意人的杂乱的声音”也会使她喧闹起来，但“黄昏照样的温柔、美丽和平静”，小城以其无形的传统精神的巨大的宁静之美消融着一切外来的“侵袭”。其次，作者以朴素、平淡的笔墨勾勒湘西自然的天生丽质。这里凭山依水，风景如画。“山城旁有一条小溪，溪水很清澈，水中游鱼来去皆可计数。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人家，这人家只有一个老人，一个女孩，一只黄狗，住处西山多篁竹，翠色逼人而来。湘西山水在作者笔下给人的感觉是清奇空灵与秀美。
《边城》写景处皆十分精彩，使人如同目遇，然而这美丽宁静的湘西桃源——作者的理想乐园，是建立在人性善的基础之上的，优美、健康的人性是乐园的内在品质。在这里，人们不分贫富，不讲地位，友好相处。老船夫，五十年如一日，撑船摆渡，忠于职守，勤恳工作；翠翠天真善良，温柔清纯，感情纯洁真挚，爱上傩送后，就矢志不移；天保大老和傩送二老兄弟俩吃苦耐劳，当兄弟俩同时爱上翠翠之后，本着友爱又公正的办法，让翠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