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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日报》美文选粹(八)
水塔上的小白杨(路边拾翠)
李首峰 《 人民日报 》( 2009年8月31日 20 版)
在新疆北部的原野上,有一座高高的水塔。在高高的水塔之上,勇敢地站立着一棵两米多高的白杨树。那年夏天,当我驱车从这里路过,目睹它的尊容的时候,我惊呆了,绝境之上站着一个生命,一个郁郁葱葱,生机盎然的生命!我向它行的注目礼,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汽车把我从视野中艰难地拉出来。
那棵白杨树是怎样登临高塔的?也许是在它还是种子的时候,风把它送上去的,在那个悬崖绝壁上,它找到了一个崖缝,战战兢兢地落住了脚。也许是在水塔建造之初,随泥土被工匠运上去,砌到墙体里的。也许是飞鸟搞的恶作剧。
它是怎样生根发芽的呢?它在水塔贫瘠的土地上,先找到一个盛有泥土的营养钵,耐心等待。当水送到它的唇边的时候,它接受了水的滋润。当太阳向它伸出温暖手臂的时候,那个可怜的小生命,在春天的襁褓里破壳而出,开始试探着生长了。
它是怎样抵御严寒的呢?它把根尽可能地扎深一点儿,能够得着地母散发的体温。
小白杨越长越大,头重脚轻可不行。它的根如何突破坚硬的壁垒,克服狭小空间的限制而站稳脚跟儿的呢?小白杨懂得,在水塔这样近乎绝境的地方求生存,必须打破传统的思维模式和常规生存方式。为了生存,不能娇气,不能和土地讲条件。和水塔这样的土地谈条件、讲价钱,更是毫无意义的。因为水塔不负责培育,它的职责是汲水、供水,为地面的动物和植物服务。而小白杨是位不速之客,水塔能允许它冒昧借宿已经是很客气、很礼貌、很友好的了。小白杨要站稳脚跟儿,必须采取“见缝插针”的生存技巧。是扣子,就会有洞眼的,任何生命都有缺点和漏洞,它需要智慧地去发现水塔的漏洞,填补这些漏洞。水塔可不希望自己有漏洞,根能够弥补水塔的漏洞,等于是在帮助水塔克服缺点和不足,完全符合水塔的利益和愿望。水塔的每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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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荷园记
柳 萌 《 人民日报 》( 2009年8月31日 20 版)
从南戴河回来好些日子了,头脑里想的仍然是中华荷园的荷花。我想起去过或未去过的,那些跟荷花有关系的地方。
北京城最负盛名的荷塘有两处,一处在清华大学清华园,由于朱自清的散文《荷塘月色》得名,它应该属于朱自清先生;另一处在北京西客站莲花池,建议重建的是地理学家侯仁之,它应该属于侯仁之先生。除这两处著名的赏荷处,北京大学朗润园里,也有一池塘荷花,据说是季羡林生前栽植,被人称为“季荷”,毫无疑问它属于季羡林先生。当然,还有北海公园、颐和园等处,这些公园中的荷景也蛮美哩,只是它们应该属于谁,我就完全不知道啦。北京之外的地方赏荷处更多,最有名的应该在西湖,西湖十景之一就有“曲院风荷”,它应该属于美丽的杭州;洪泽湖的荷花也不少,一曲优美的《洪湖水浪打浪》,比歌剧《洪湖赤卫队》流传还广,它应该属于赫赫有名的贺龙元帅。还有那处更让我喜欢的白洋淀,茂密青翠的芦苇,舒展恬淡的荷莲,生长在弯弯曲曲的水道间,那年乘小船在白洋淀漂游,见景生情立刻想起作家孙犁,还有他那篇不朽之作《荷花淀》,这白洋淀理所当然应该属于孙犁先生。
那么,南戴河“中华荷园”,它又应该属于谁呢?我不敢说是属于我的,怕有跟上述名人依附之嫌,让朋友和读者耻笑讥讽。其实我内心深处还是想说,这“中华荷园”就是属于我的,因为别的任何的荷花栖身处,都没有冠以“中华”字样,我不就是中华儿女吗,说它属于我总不算勉强;还因为别处荷花再多,都没有这里的品种齐全,每个人都会找到自己所爱,以此为理由口出一次狂言,说这“中华荷园”是属于我的,又如何?
我不敢说自己是个懂花的人,尤其是像